#三生輪迴十九




    寂靜的月色中,房裡銅爐的香煙裊裊升起,微微跳耀的燭火照的滿室通明。沈玉華坐在羅漢床上,一旁的沈月蝶正輕柔幫她的搥背。她閉起雙眼,嗅著香爐裡頭的陣陣沉香,漸漸地沈玉華開始慵懶倦怠,這時一道淺淺的腳步聲慢慢靠近。




    「沈太君。」



    驀然一道嬌嫩的聲音響起,她向沈玉華欠了欠身,只見她那清秀的容顏揚起一抹微笑。




    「嗯……瑩雪,交代妳的事情辦妥了嗎?」只見沈玉華徐徐的睜開眼拿起茶碗,輕抿一口茶後看著眼前的女子,楚瑩雪。她是自己安排在姬珞云身邊之人,八年的歲月裡,楚瑩雪陪著姬珞云成長,也看著將臣對姬珞云那一番深情。





    

     這時楚瑩雪脣畔揚起一抹淺淺的笑顏,說著:「回太君,您交代的瑩雪都辦妥了,那日我約將臣大哥來做餅,順道教他如何跟小姐說出心理的話,豈知都不小心被小姐看到了。」她舉起纖細的手指微微遮掩著那燦笑的脣畔。





    沈玉華撇了楚瑩雪一眼,看著她那淺淺上揚的嘴角,說道:「妳心底打著怎樣的如意算盤,我怎會不清楚?瑩雪,妳喜歡將臣……我便順妳的願,如何?」語畢,沈玉華緩緩地舉起手,動了動食指。





    在沈玉華身邊的沈月蝶見狀,轉身逕自走到繡著荷花的屏風後頭,再出現時她手上已拿著一罐玉瓶。她走到楚瑩雪面前遞出手中的玉瓶,說著:「拿去。」她揚起一抹鄙棄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女子。







    楚瑩雪接過沈月蝶手上的玉瓶後,她好奇的反覆在手中翻轉看著,「這是……」楚瑩雪蹙著秀眉,抬起頭看著坐在羅漢床上閉著雙眼的沈玉華,自小她便在姬家服侍著眼前這位長者。沈玉華那高傲的神情,與非得要純正的驅魔者的血統,那一切的不擇手段,她都看在眼裡。楚瑩雪很清楚,一但沈玉華決心要做到的事情,那便是處心積慮的布局,連自己的親人她也是算計,最終的結果還是她贏。






      走回沈玉華身邊的沈月蝶冷冷的說:「那是迷藥。」她鄙視的撇了楚瑩雪一眼,沈月蝶也不懂為何姑婆要這般的幫這個下人。







    這時沈玉華開口說著:「妳只需放一些在將臣的茶水裡頭,他便會產生幻覺,而後……妳應該清楚如何去做了吧?」






    聽見沈玉華這番話楚瑩雪微微一笑,說著:「聽聞……太君有一寶物,名為“情蠱”一但被下蠱的那方,日後只會一心一意的愛著下蠱之人,如果……太君能賜這情蠱於我,那我便可掌握著將臣大哥,也無需擔心他會再來找小姐,太君您意下如何?」







     沈玉華聞言大笑說道:「哈哈--臭ㄚ頭,連情蠱妳都知道?只可惜……這情蠱對將臣起不了作用。」




      楚瑩雪聽見沈玉華這番話,疑惑的蹙著眉問:「太君,為何情蠱對將臣大哥起不了作用?」




    沈玉華淺笑拿起茶碗輕抿一口茶後說道:「這情蠱會依附寄宿者之心,以便控制著那人的心性,只是這將臣有雙心……情蠱依附一心之後,也無法完全掌控將臣的心性,況且……這情蠱需餵食自身的血,妳沒長時間餵食,這情蠱如何為妳所用?」沈玉華目光如炬的看著楚瑩雪,她自己也沒想到……這ㄚ頭城府如此之深。







    楚瑩雪聽見沈玉華的解釋後,她輕輕的嘆了口氣,說著:「唉……太君,就算我用了迷藥在將臣大哥身上,如果他不死心依舊糾纏著小姐……那該如何?」她努了努嘴看著手中的玉瓶,如果要做……那就必須完全屬於她的。這些年她看著將臣守著姬珞云那深情,她楚瑩雪豈會不知要將臣死心是如何不容易。





     沈玉華聽見楚瑩雪的疑惑之後她笑著說:「哈哈--ㄚ頭,妳大可安心,後頭的事情我自然會安排的妥妥當當,妳只需做好妳自己的部份就行了。」





     楚瑩雪聽見沈玉華這番話後,她燦笑著說:「那一切就麻煩太君了。」她自己也愛著將臣已久,這匆匆八年的將臣眼裡一直只有姬珞云,根本沒有自己的存在。只是沉澱在她心裡那一份情,從來就沒少過,她一直等著將心中那一抹情,放入將臣那有著濃厚情愫的眉間。






      沈玉華揮了揮手,讓楚瑩雪退下後,她起身走到房門口,看著天際那抹新月,說著:「月蝶,珞云跟玄齡回來了嗎?」如勾的新月,在漆黑的空中獨自散發著熒熒之光,幾縷微風吹起幾片枯黃的葉子沙沙作響。





    沈月蝶緩緩的走到沈玉華身旁,努著嘴說道:「還沒呢……姑婆,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和玄齡成親啊?」她揪著袖子看著沈玉華,她也不懂,為什麼姬玄齡一直躲著她。






     隨後沈玉華轉身看著沈月蝶重重的嘆息了一聲,「唉……月蝶,我不是交過妳?這男人啊……別太黏著,一但做了太過,他當然不會想理妳,妳可別到時候真的必須用情蠱了。」說完沈玉華再轉身看著天上那殘缺的月魄,她思緒似乎慢慢地翩躚,緩緩的滲入漆黑的天際。





    沈月蝶蹙著眉偏著頭看著沈玉華的背影,說著:「為什麼不能直接用情蠱就好了?還要這麼麻煩去抓住玄齡……」




    沈玉華沒回頭只是淺淺的道著:「這情蠱啊……是我們這家族的禁品,那是我想盡辦法將情蠱拿出來的。」





    沈月蝶疑惑了,她開口說著:「為什麼是禁品?我怎麼都沒聽過?」




    沈玉華搖著頭無奈的說道:「這情蠱……曾經讓一個強盛的國家一夕之間滅亡了,國主也因為這情蠱變的不再仁慈。殘暴,趕盡殺絕,一個明主變成暴君,妳說……如果這情蠱用在玄齡身上會如何?這姬家我還不想讓它滅亡。」沈玉華憶起兒時聽過的故事,心裡終究是百感交集,萬一這情蠱真的用在姬玄齡身上,那……是否也會落的如此下場?




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





    一樣的朦朧月色下稀疏的竹林裡,潺潺流動著的溪水,在習習夜風下瀲起波光粼粼。一名僧侶盤坐在石岸上,身旁的彼岸花在習習涼風吹彿下微微傾倒,有如像在跟僧侶祈禱著。那名僧侶緩緩張開雙眸笑著說:「因果、因果,有因有果。如是因如是果,這是劫還是解那就看妳如何運用智慧去化開了。」




   風停,一片葉子緩緩的附著在彼岸花上。僧侶見狀輕嘆了口氣說道:「唉……假使百千劫,所作業不亡,因緣會遇時,果報還自受。無相……這回妳打算如何渡過難關?」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穆九燁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