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三生輪迴三十六





 

   天邊一抹如勾般的新月,在天色朦朧欲曉之際閃著淡淡地光芒。




 

    屋外開至繁華的海棠花,在習習風中散發著灼灼花香,染的滿室醉意。微風拂過屋裡床榻邊的帷帳、流蘇,仿佛觸動著流金般的歲月,如此恍惚、惆悵。






 

    在夢中輾轉醒來的皇甫殤,目光輕落於枕在他手臂上的姬珞云。風聲徐徐,輕輕掠著他心上那莫名地情緒。但……他的脣畔上,始終掛著一絲極淺的弧度。







 

   皇甫殤轉過身舉起手,指尖輕輕地掠過姬珞云那長如蒲扇的長睫,再彿過她那絕色臉龐,最後留戀的在她那優美的脣畔上。







 

   皇甫殤恍惚的看著姬珞云的脣畔,他悄悄的低下頭,輕輕地吻上。雙脣觸碰那瞬間,奇妙的溫暖,徐徐地沁入他的心口。







 

    彷彿……這天地只剩下他與她。可以無需掩飾的喜歡著,可以不去理會外頭那被風吹亂一地的海棠花瓣,這般愜意,這般柔軟。






 

    皇甫殤那一雙冰籃色的眼眸,此刻不再有著過往的高傲,只有滿滿地眷戀。他緩緩的擁著姬珞云,讓她靠著自己的胸膛,隨後再吻上她頭頂上的髮,輕柔的撫摸著她的背。








 

    皇甫殤滿足的閉起眼睛,笑了一笑,笑的連肩背都在微微顫動。忽然間姬珞云輕聲呢喃了一聲,「不要……」聽見這聲音的皇甫殤,訝異的蹙著眉,說道:「嘖嘖……就這麼討厭我?」皇甫殤無奈地嘆了口氣後鬆開了手,他再低頭一看,卻見姬珞云額頭上佈滿了碎碎地汗珠。






 

 「不要……」在皇甫殤懷中的姬珞云,脣畔上掛著如細柔地微風吹過床榻邊那流蘇般,細細地無聲,卻又婆娑過絲質帷帳那般的聲響。







 

    皇甫殤緩緩的低下頭,想聽清楚點姬珞云那呢喃的言語,「不要……」姬珞云依舊喃喃著,只是……這回卻多了溢滿心扉的哀傷。






 

    皇甫殤無奈地嘆了口氣,說道:「唉……好好……不要就不要。」他問著自己,難到……姬珞云真的如此討厭他?也對……以往自己常常與姬珞云拌嘴,總說她是因為嫁不出去,才會不願意推掉與自己的婚事。






 

    只是……那時,他並不知道,姬珞云就是在他夢中那位飄搖入世的謫仙。那場夢讓他在相思的流水中泅渡著。那一場舊夢,牽絆著他萬千地情絲。那時的皇甫殤一心只想找到飄落在夢裡,那殘存的美麗,卻不曾細想,那雙鮮紅的眼眸,就跟姬珞云一模一樣。






 

    就在皇甫殤想抽出那隻被姬珞云枕著手之時,忽然——姬珞云大聲吼著:「不要——」語落,姬珞云猛然張開雙眸,緊緊的攥著皇甫殤的衣襟。








 

    姬珞云額頭上佈滿了汗珠,她焦急的坐立起來,而皇甫殤見姬珞云這模樣,也跟著坐立起來說道:「妳……沒事吧?」皇甫殤蹙著眉,看著驚慌中的姬珞云。






 

    

    姬珞云轉過頭微微顰住了眉看著皇甫殤,「你沒事?」姬珞云重重喘息著,突然她伸過手撫摸著皇甫殤的頰畔,她如雪般手指瑟瑟發抖著,雙眸似血一樣鮮紅。這一瞬間,竟然有種觸目驚心的誘惑。









 

    皇甫殤蹙眉抿著脣,捋起姬珞云那雙顫抖的手,說道:「會有什麼事?」這時,皇甫殤赫然發現,姬珞云的手這般冰冷,還沁著一層薄汗。皇甫殤用著手指婆娑著姬珞云那冰涼的手,當他想開口問姬珞云發生什麼事情之時……卻見姬珞云猛然站立起來。







 

  「將臣呢?」姬珞云在屋裡四處張望著,隨後姬珞云逕自步出房間,直往柳汐羽房裡走去。






 

    

    還來不及喚出聲的皇甫殤,獨自一人呆坐在床榻上,手還懸掛在半空中。他無奈的笑了笑,將臣……姬珞云醒來就想找將臣,那……自己呢?







 

   皇甫殤緩緩躺下,他將雙手枕在頭下,思緒默默無聲地隨姬珞云的身影飄蕩遠方。窗外吹來醉人地海棠花香,醉了他,醉了心,醉了夢中飄搖的神女。他輕嘆口氣舉起一隻手說道:「唉……花自飄零水自流,一種相思,兩處閒愁。此情無計可消除,才下眉頭,卻上心頭。」皇甫殤揮著手,喃喃唸著一剪梅。






 

    皇甫殤苦澀的笑了一下,說道:「將臣可陪伴她八年了,那幅痴心的模樣,那個姑娘不愛啊?至於……皇甫殤你啊……呵呵,笑了人家八年了,也吵八年,還三不五時與她做對,我看啊……她也是把你放心頭,只是那位子是仇人跟敵人。」苦悶的心情,在皇甫殤的心裡泛起了層層的漣漪,他語氣裡帶著化不開的惆悵與落寞。






 

    或許是夢裡的人太美,所以才會傾心思念著。他的歲月裡錯過了多少機會,這……暮然回首,才會開出驚鴻一瞥的繁美。



 

    夢醒回眸這瞬間。


 

    她似月,高高掛在佈滿璀璨之星的空中,摸不著,勾不到。



 

    她似水,瀲灩了一片妖嬈的絕色山水,只是……他碰不得。




 

    縈繞在指尖上的柔情,脣畔上的溫婉,一切都細細鐫刻在他心尖之上,從此深深地收藏著。
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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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夏夜微風習習吹拂,窗外那海棠花瓣像是雪花般簌簌而飛起,盤旋於染著曖昧不明的星空。一朵殘花,飄入屋裡,姬玄齡拾起花瓣,轉頭對著柳汐羽淺淺一笑,說道:「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。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。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。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。山有木兮木有枝。心悅君兮君不知。」姬玄齡那骨節分明的手,輕柔地撫摸著柳汐羽那細緻的臉頰。

 

    




 

    柳汐羽蹙著眉,說道:「玄齡……你在說甚麼?」柳汐羽一雙如星辰般的眼眸,一眨一眨的看著姬玄齡,一幅嬌憨可人的模樣。






 

    姬玄齡看著柳汐羽那細緻小巧的五官,他看的有點恍惚了。慢慢地姬玄齡摟著柳汐羽的腰低下頭,他細聲說道:「汐羽……我捨不得妳走。」姬玄齡嫋嫋地喚著縈繞在他心尖上之人。








 

    姬玄齡指尖撫摸著柳汐羽那小巧的脣畔,他如此小心翼翼,如此讓他掛念著。細細柔柔的風,瀲起了姬玄齡心中層層的漣漪。





 

   柳汐羽那雙眸佈滿了氤氳看著眼前的姬玄齡,「……玄齡……」柳汐羽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姬玄齡,她緩緩閉上雙眼。



 

   

 

   習習微風染著相遇的芳香,蕩漾在風裏那幽幽的情愫,在這一場海棠花開裡相遇、相戀,幸福悄然蔓延開來。






 

    姬玄齡閉上雙眸低頭吻上柳汐羽那柔軟的脣畔。






 

    吻上那瞬間,姬玄齡蹙眉想著。為何……柳汐羽的脣怎會如此僵硬?




 

    悄悄地姬玄齡睜開雙眼,他見到白靈將手指擱在他與柳汐羽雙脣中間。




 

    姬玄齡見狀,無奈地笑道:「白靈姐……妳這是?」姬玄齡咬著牙笑著,她是故意的,一定是故意的。





 

    白靈彎起撫媚的鳳眼,說道:「臭小子,誰准你叫我白靈姐,還有……你休想吃汐羽的豆腐。」白靈眉梢微微跳動著,輕聲低語柔柔的說著,末尾若有意若無意說的曖昧不明。







 

    聽見白靈如此說著,柳汐羽急忙捋著白靈手臂說道:「白靈姐——」她臊紅著臉,閃了閃眼睛,不敢再去看姬玄齡一眼。





 

    看見柳汐羽這模樣,白靈嘆氣說道:「汐羽……男人的話,聽三分就可以了,現在說愛妳,以後呢?別太單純傻傻被唬的一愣一愣的。」







 

    當姬玄齡打算開口狡辯之時,卻見姬珞云急忙進入屋內,「玄齡——將臣呢?」姬珞云焦急的來到姬玄齡眼前,抓著姬玄齡的肩膀問著。






 

    姬玄齡疑惑的說著:「將臣大哥?還沒見到人啊……」





 

    聞言,姬珞云無力的垂下手,說道:「出事了……」






 

    「出事?出什麼事?」姬玄齡問著自己的姐姐,卻見姬珞云轉身離開,嘴上掛著輕聲的呢喃。






 

     歲月,如同流水般涓涓而過,當風暖花開之時,會見到開花美好。當雪花紛紛灑落,會見遍地伶仃的白。




 

    誰在雪中彈著一曲上邪,「我欲與君相知,長命無絕衰,山無陵,江水為竭,冬雷震震,夏雨雪,天地合,乃敢與君絕。」





 

    又會是誰在菩提樹下,望穿輪迴,細細嘆息著命運如此傷人,如此寂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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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穆九燁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