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三生輪迴三十七
假如……
假如……
我不顧一切，不管世俗的眼光，不理會加諸在身上的責任，帶著珞云遠走高飛，這一切會不會不一樣？
我許了她，那片漫天飛舞的流螢。
她也許我，今世共渡白首。
假如我在那時候，便帶著珞云遠走，帶她去尋找另一片紛飛於空中的流螢，在那裡住下。夏夜裡，我們看著漫天的流螢。冬夜裡，我們看著細雪紛飛然後互相依靠，互相取暖，就這樣攜手共赴一段柔情的歲月。
或許……幾年後，我們便會有第一個孩子，那……一定是個男孩子。就叫他姬莫離，我教他武功，教他保護娘親，教他如何撐起一片天。
又或許，再過幾年，我和珞云會再有第二個孩子，那……一定是個女孩，我會給她取名姬云曦。
她會跟珞云一樣，是美麗的女孩，我和莫璃會護著她，寵著她，讓她無憂無慮的生活著。
就這樣，歲月匆匆而過，我會和珞云，和孩子們，看著花開花落而後再佈滿枝頭。而我和珞云，也會執手到白髮蒼蒼。
到老去那時。
我會珍惜著珞云頭上的白髮，因為……那是我們廝守到老的證據。
我會細細撫摸著鐫刻在珞云臉上的細紋，因為……那是令我沉淪的愛戀。
我會交代孩子們，我們死後就埋在一起，我要牽著珞云的手，去黃泉……去那三生石上，刻上我與珞云的名字，這樣……來生我們便會再愛一次。
只是……這些夢，不會實現了。
在我離開她身邊那時便永遠不會實現了。
姬家大廳之上，將臣跪在地上著垂頭，他的臉龐被髮絲覆蓋著，沒有人看得到他臉上的表情，也不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如何。
他彷彿聽不見楚瑩雪的啜泣聲，也聽不見沈玉華憤怒的罵聲。這一切怎麼發生的，他……不曉得。他只知道，當自己醒來時，楚瑩雪在哭，而自己和楚瑩雪身上的衣衫早已不見。
「唉……將臣，你打算怎麼辦？」 坐在太師椅上的姬元塵，無奈的問著將臣。連他也不知道將臣怎麼會……就這麼糊塗了。
姬元塵很清楚，將臣對珞云那一片癡情，也知道珞云對將臣也有著同樣的心，只是不說罷了。
一旁的沈玉華重重的拍了桌面，說道：「怎麼辦？哼——敢在姬家做苟且之事，還真是大膽。瑩雪妳說，妳打算怎麼辦？」
楚瑩雪哭著說道：「太君……我的清白沒了，也無處可去。往後我只想待在姬家，求您別趕我走。將臣大哥……我知道你的心裡只有小姐，我不會要求你負責，你不必自責。」她低聲啜泣著，委屈的眼裡盈著淚水。
聞言將臣依舊低著頭，不發一語。
沈玉華哼了一聲後說道：「哼——事情居然在我姬家發生，那便由我們做主，三日後你們就成親吧。」說完，沈玉華轉過頭看著姬元塵，再說道：「元塵……你看如何？」
姬元塵看了將臣一眼後問道：「將臣……你說呢？」姬元塵知道一旦做了這個決定，將臣與姬珞云兩人今生便會無法在相守。
姬元塵知道自己女兒的個性，她總是如此冷漠，卻又如此執著。這何嘗不是多情之人？如果讓她知道了這件事情，那會發生什麼事情，連姬元塵都不知道了。
沈玉華看著沉默的將臣，猶豫不決的姬元塵，她憤怒的說道：「問他做什麼？我的話便是決定，三日後將臣你就跟瑩雪成親。」
「我不答應。」
門口傳來的聲音，帶來了姬珞云那優美的身影，她走到將臣面前後蹲下，緩緩地舉起如白玉般的手撥去散落在將臣臉頰上的髮絲，她動作輕柔的把髮別入將臣耳後，再掬起將臣的臉龐，說道：「我來了……你不要擔心，我在誰也動不了你。」她輕輕地撫摸著將臣那憔悴的臉，彿過將臣下巴胡茬時，扎在手上那觸感讓她無比的哀傷。
將臣徐徐地抬起頭，看著眼前之人，她雙眸中盡是無奈的感傷。微風掠過兩人的青絲，相似在說著今生只願與你結髮。姬珞云淡淡地笑了笑，「我來了……我回來你身邊了，將臣。」姬珞云低語呢喃著，但……她所說的一字一句卻是烙印在將臣心中，無法抹去。
「珞云……對不起……我真的……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，也不知道怎麼發生的。」將臣脣畔顫抖呢喃說著，他看見珞云那雙鮮紅的眼眸，心裡勾起深深的痛苦，他害怕失去姬珞云，害怕失去他細心呵護的感情，害怕……從此以後無法再與她共渡白首。
姬珞云閉上雙眸將額頭靠在將臣的額頭上，說道：「我知道……我都知道，這不是你的錯。」看著如此慌張的將臣，此刻她心裡只有滿滿的不捨。
看著姬珞云與將臣這般模樣的沈玉華她重重的拍著桌子，說道：「珞云——你這是甚麼模樣，看樣子妳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，需要瑩雪跟妳說嗎？」她用下巴點了點跪在地上的楚瑩雪，而楚瑩雪見狀急忙開口，說道：「小姐……」
「妳閉嘴——」在楚瑩雪開開口說話之時，姬珞云便開口阻止，她拉起將臣後轉身面對大廳之上的沈玉華，再轉頭看著楚瑩雪。隨後姬珞云開口說道：「自己了什麼事，難道妳會不清楚？別把責任推到將臣身上。」姬珞云挑著眉，怒目對著楚瑩雪，她那堅定的語氣如此震撼。
楚瑩雪被姬珞云那氣勢震撼到，只能淚眼婆娑的看著，「嗚……大小姐……」楚瑩雪斷斷續續的哭著，她抬頭看著怒火中的姬珞云，依舊美貌傾城，依舊如此高高在上。不甘……楚瑩雪心中滿滿的不甘心，就只因為姬珞云那美貌以及那冷冽的氣質，才讓將臣傾心愛著？憑甚麼？她楚瑩雪容貌沒有姬珞云那般絕美，卻不比其他人差，何況……她那一片情深絕對不比姬珞云少。
沈玉華眼看楚瑩雪被姬珞云那氣勢壓下去，她暗暗的罵著楚瑩雪沒用，但……她也不能讓計畫落空，「珞云……難道妳要瑩雪就這麼無故失去清白，好歹她跟了姬家好幾年了，再怎樣我也要為她做主。」坐在羅漢椅上的沈玉華，深深地看了姬珞云一眼，她要讓自己的孫女知道，她——才是這姬家的主人。
聞言，姬珞云淡淡勾起脣角，鄙視的斂著長睫，說道：「做主？為她做主？」姬珞云那纖細的手指，直指著楚瑩雪，再開口說道：「那……柳月舞，誰要為她做主？嗯——大母？」姬珞云揚眉冷眼看著沈玉華，若要人不知 除非己莫為，她要沈玉華了解，她——不是可以隨她們擺佈之人。
柳月舞……聽見這個名字那瞬間，沈玉華緊緊的攥著手怒瞪著姬珞云。而姬元塵張大雙眸看著姬珞云，說道：「珞云——妳說甚麼？」
柳月舞……月舞，姬元塵緊緊放在心上之人，過往那些深情的片段，相知相惜的愛戀，和她那執子之手，與子偕老的死生契闊，一切都歷歷在目。而她柳月舞……卻莫名消失，完全消失在他的生命裡。
現在……柳月舞的名字再次被提起，這次姬元塵說甚麼都要親自問問她，為何這樣無聲無息的離開，可知道……他一直在找她，一直……找著她。
留言列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