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三生輪迴四十一






 

     皇甫殤獨自一人在街上走著,海棠花隨著暖風清逸的在街上飛舞著,優雅的香味柔柔地繞著思緒。




 

     皇甫殤抬頭一看,燦燦陽光透過海棠花,灑落點點光芒。這赫然的驚鴻一瞥間,他恍惚見到一株紅梅樹,樹上的花瓣緩緩飄落,天空飄起零零散散的雪花。






 

      皇甫殤驚訝地眨了眨眼,雪花依舊飄著,忽然間雪飄入了眼裡。他吃痛的低下頭揉了揉眼。





 

      再睜開雙眼,原本熱鬧的街道,只剩下柔柔的雪花在梅花間糾纏著。溫柔的風撩起枝頭上的梅花,那些往事隨風與雪花蔓延開來。遠遠地一道身影緩緩的迎面而來,皇甫殤蹙眉,再眨了眨眼,「……大白天的我在做夢?」皇甫殤有些發獃的看著眼前這一切。





 

      在空中紛飛的雪花翩翩飛落在梅花枝頭上,地上的雪花與梅花彷彿是優雅的雪錦。而她一襲粉色衣衫奪人眼目,她儀態優雅,絕世而獨立,有如謫仙入世迤邐了夢境中獨留的美。





 

      緩緩地那道身影逐漸清晰,霎時……皇甫殤張大雙眸,訝異的說道:「……這不是在白靈夢中的人嗎?」






 

      落入皇甫殤眼中那一道絕美的身影,鮮紅的雙眸,有著莫名的熟悉感,此刻他無法開口說話,只能讓那名女子站在自己的眼前。






 

     有沒有過……對一個人太過於熟悉,即使變了容貌,你依然能認出那人的氣息。




 

     此時皇甫殤幾乎很確定眼前這人他見過,更確定她的氣息與姬珞云一樣,只是……為何?




 

     如流沙般的時間,似乎在這一瞬間停止了。






 

     女子伸出如白玉般纖細的手,撫摸著皇甫殤的臉,她柔柔地笑著,「終於我們又見面了……」她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,在她絕美的臉上緩緩落下。



 

      借問江潮與海水,何似君情與妾心。相恨不如潮有信,相思始覺海非深。

 

 


      海水有多深,抵不過相思深。海水尚有潮浪可以拍打著岸上,相思卻是渺渺無崖無畔。





 

   女子帶著深深的哀傷劃過皇甫殤的眉眼,絲絲縷縷的情愫如溫柔的風,帶著她的憂傷拂皇甫殤那俊美臉龐。





 

       皇甫殤看著眼前這女子鮮紅的眼眸,他彷彿見到了無限的哀傷。




 

       哀傷?她為何而傷?



 

       雪,如柳絮一般紛紛灑灑,細白的雪花落在那名女子的髮上、肩上。她輕輕地一笑,如綻開的紅梅如此撫媚,看痴了皇甫殤。




 

        「我在雪的那方……等你來尋我……」





 

       聞言,皇甫殤蹙著眉,他緩緩地舉起手,「妳……是誰?」當他的手正要觸摸到那張絕美的臉孔之時,眼前之人忽然化為飛散的雪花,迷離了眼前的景色,也帶走了這一片潔白的雪景。





 

        在皇甫殤錯愕之際,一名年輕的僧侶緩緩靠近,他笑著對皇甫殤說道:「癡癡念念,轉轉繞繞,是輪迴糾纏著,還是不願入輪迴,是劫難,是解難。願此後能渡化岸邊徘徊之人,施主能討個齋飯嗎?」

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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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客棧房裡,姬珞云正坐在床榻邊幫將臣梳著他那頭長髮。



 

     中午的陽光溫暖明媚,吹入房裡的風帶著淡淡的海棠花香,瀲灩柔和的光線,床慢上流蘇輕輕搖曳著。如此美好的歲月要如何留住?





 

     靜,兩人就這麼沉默不語,慢慢地將臣輕輕攥起姬珞云在梳髮的手,「珞云……我……真的不知道為何會發生這件事情。」將臣慢慢轉過身看著姬珞云。






 

      姬珞云低下頭不語,她只感受到,有什麼自己想留住的正在一點一點流逝。





 

     「珞云……」將臣輕聲呢喃著,隨後他掬起自己的一縷髮絲,還有姬珞云的一縷髮絲。他小心的將兩人的髮絲打結,「珞云……妳知道的,我不管今生或是來世,都只想與妳結髮共度一生,結髮相依,永不分離好嗎?珞云……」將臣漆黑的眼眸裡,映著姬珞云的身影,他心裡也印著那道絕美的身姿。對姬珞云的愛……早已超越了一切,如果今生無法結為夫妻,那……要如何過完今世?






 

      姬珞云舉起細長的手指輕撫著那道打結起來的髮絲,「結髮相依,永不分離。結髮夫妻,共渡白首,真的能嗎?」





 

      將臣聽見了姬珞云言語中的疑惑,他急忙的將姬珞云擁入懷中,「珞云……信我好嗎?珞云……我只有妳,只要妳。」聞言,姬珞云對上將臣那雙漆黑如墨的雙眸,她抬起手撫上那濃密的黑睫,緩緩地順著眼眸來的眼尾,她感到指尖有些許濕潤,她再靜靜地看著將臣眼底染上些許了氤氳霧氣。






 

      感情不就是應該要獨一無二的嗎?一生一世一雙人?為何此刻姬珞云她覺得好難……





 

        還記得將臣曾經在幽暗林裏許了她漫天流螢,他說:「今生我許妳這片漫天流螢,妳許我今世共渡白首,可好?」那時她傾心的愛著,不……或許,她早就情絲盡付了,只是不願面對罷了。




 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那時……在姬珞云黑暗的生命裡,出現了絢麗的螢火,但……絢麗過後,他卻是匆匆的凋零,恍若那些螢火不曾出現過,那晚燦爛的夜空,有如夢一場。




 

       中午的風很暖,很暖。但……姬珞云的指尖是冷的。她任由將臣握緊她的手,但……怎樣都捂不暖。



 

  若不是情到深處難自禁,又怎會百轉柔腸冷如霜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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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客棧中皇甫殤與一名年輕的憎侶共用一桌素飯,「嘖嘖……這位大師敢問如何稱呼啊?」皇甫殤眼角抽了抽,看著眼前這位俊俏的僧侶。





 

       僧侶笑道:「無量。」



 

    「好個無量,你真的是肚皮無量啊!」皇甫眼神飄逸至桌面上那一大堆的空碗盤。呵呵……人不可貌相啊!誰知道這位看似瘦弱的僧侶,食量驚天啊!




 

     無奈的皇甫殤嘆了口氣後說道:「唉……你慢慢吃啊……我先離開了。」




 

     正當皇甫殤準備離去之時,無量開口說道:「你不想解開身上冰刃所留下的冰傷嗎?」僧侶淡淡的看了皇甫殤一眼。




 

      這時皇甫殤訝異的蹙眉看著無量,「你……你在說甚麼?」他怎麼會知道冰刃的事情?




 

      僧侶抿一口茶後說道:「冰刃,早在千年前就已出現,而它的鑄造者乃是上官青陌。而且千年前的最厲害的除魔者,不是姬氏一族,也不是皇甫世家,而上官家。他們鑄造許多除魔武器,最厲害的鑄造者便是上官青陌,而冰刃還有你要尋找的——朔月,都是出自上官青陌之手。你身上的冰刃它的威力不亞於朔月,只是……你尚未完全駕馭罷了。」





 

      聽到這些話,皇甫殤張大了雙眸直直的看著那名僧侶,「你為什麼知道那麼多事情?還有……如果上官家真的那麼厲害,為什麼會消失?你到底是誰?」皇甫殤說話的口氣帶著些許憤怒,但……僧侶說的這些事情,他早在冰刃入體之時約略知道了一些,而冰刃也似乎帶著某個意識,想要控制自己。




 

     無量笑了笑說道:「你和我去雪的那方,我便告訴你所有的故事。上官家的消失,和上官青陌的過往有很大的關係。還有……你見到的那名女子,她叫蘇湘漓,想知道——就和我走一趟如何?」





 

    前世,想與誰綰結一世同心,誰在輪迴裡回首凝望那一場荒唐的天荒地老。
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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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穆九燁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